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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到的羊绒，珍稀、柔软、温暖等“暖色调”词汇便在第一时间跳入脑海。它是贴着绒山羊毛根部长出的一层薄薄细绒，之所以会比羊毛更为保暖轻盈，其中奥秘之一就是羊绒相比羊毛更细。这样便可以在相同覆盖面积下容纳更多静态空气，减少热量流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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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绒因其产量稀少，也被称为“软黄金”。在黄河环绕的鄂尔多斯高原上，生活着一群中国特有的草原生灵——阿尔巴斯绒山羊。它们出产的羊绒细度平均能在14.0-15.5微米之间，优质的甚至能达到13微米，因而成为绒山羊中的“领头羊”。在每年的3、4月份，阿尔巴斯绒山羊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干——产下一群小“羊咩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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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小羊向你冲来。当我们迈入地处荒漠草原中的源牧场，回到羊绒诞生的最开端，才倏地发现：原来至柔至暖的羊绒，都先在野性自然中经历了凌厉的秋与冬。

点击下方视频，

新生小羊“萌”动呈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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鄂尔多斯，到底有啥不一样

当夏日热风逐渐席卷中国大地，而地处高原之上的鄂尔多斯保留了春季余下的温柔和热闹。令人没想到的是“羊煤土气”的鄂尔多斯竟然具有高度复杂的生态系统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。这也使得这里的春天和别处不太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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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牛湾的黄河分割了鄂尔多斯与呼和浩特。摄影/杨孝鄂尔多斯位于历经沧桑的古老地块，被黄河“几”字弯包围的她处在高原敏感生态过渡带。气候上，是从干旱、半干旱区到湿润区的过渡；地质、地貌方面，为沙漠、沙地向黄土高原的过渡；从文化系统来说，其自古便是游牧与农耕的复合交错区。正是因为这特殊的地理人文条件，使得她拥有了与众不同的自然景观——有典型草原的景观，向东南是林草交错的绿意盎然，向西北则有磅礴的大漠黄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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鄂尔多斯源牧场所在的鄂托克旗是阿尔巴斯绒山羊的诞生地。制图/刘耘硕这也为她拥有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和独特的物种提供了条件。每年春天，国家一级保护鸟类遗鸥、国家二级保护鸟类雕鸮和红脚隼迁徙至此繁衍生息；变色沙蜥从土洞中缓缓出蛰，开始在荒漠草原上“明目张胆”地觅食；黑沙蒿的茎叶也逐渐转绿，为固沙出着自己的一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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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原上还藏着许多其他生灵们

由上及下分别为：

沙鼠、变色沙蜥、弯齿琵甲。

图3摄影/@三蝶纪

有意思的是，这里的春天像开盲盒。盛行的西风及北偏西风，每年为鄂尔多斯带来了不同植物种子，它们用自己的生存智慧妆点着草原。但要说鄂尔多斯的春天最为热闹的地方，还得是在源牧场，由这片神奇土地上的天赐造物阿尔巴斯绒山羊上演的“春日序曲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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鄂尔多斯源牧场蕴藏着无限生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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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羊出生，分几步从每年3月开始，源牧场里便陆续有小羊迫不及待地降临到这个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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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羊耳朵上的标签用于更好地区分它们。羊倌一旦在温度适宜的产房中发现新生的小羊，就会把这对母子转移到“产后观察区”，拉近亲子关系的同时，也密切关注着每一只小羊的状态。每当小羊出生，母羊便会舔舐去小羊身上由羊水形成的黏膜，使其能够顺畅呼吸。虽说在自然选择的结果下，为躲避草原上的猛兽，小羊在出生后不久就能自主行走。但也难免有个别小羊无法即刻起身喝奶，或初产母羊奶水不足等问题。如果发现小羊营养不足或是抢不到奶的情况，羊倌便会适时地充当一阵“临时父母”，用奶瓶喂养它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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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了双胞胎的羊妈妈，其中一只往往由羊倌照顾了。

过不了几天，新生的小羊羔们就会迅速展现出蓬勃的生命力。圈舍为不同日龄的小羊们划分了“咩咩幼儿园”的学前班、小班、中班、乃至毕业班，如此可减少其间的体型欺凌。同龄的小羊们凑在一起，在专属于它们的“游乐园”中恣意玩耍，在禁牧的日子中也能确保每日运动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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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均每只山羊圈舍具有2-3平方米的运动场，让它们快乐运动。到了半个月大，羊倌则会为它们提供精心搭配的“专属午餐”，适当地让它们开始吃上一些饲料和草料。饲料自是讲究营养平衡，草料中含有丰富的纤维素和膳食纤维，这些成分可以刺激羊的胃肠道运动，促进其消化吸收。在羊圈上还挂有复合舔砖，为它们补充维生素和矿物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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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儿们的食物还讲究营养配比。这里可以说是个小羊恰到好处的“新手村出生点”，让它们一出生就成了“有身份”的羊。牧场中有着专门的族谱与档案，详细记录了每一只小羊的亲戚关系、出生日期、编号（也就是陪伴它们一生的名字）乃至这只小羊的疫苗记录、病历本……这一切，都是为了探究如何让这个物种能够可持续地繁衍生息，保持羊绒的纤细度。当你轻轻贴近新生小羊，便能感受到它们的小肚子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，心跳声如同温柔而有力的鼓点，有节奏地跃动。而这每一声心跳的背后所蕴藏的，是无数温暖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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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着小羊的感觉，很治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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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绒的细，是如何“炼”成的？阿尔巴斯绒山羊在每年的10月份进行人工授精，孕期有足足5月，这样使得小羊能在春季出生，以保证食物来源以及生长温度。而同时也意味着母羊要在怀孕状态度过高原上的整个寒冬，需要兼顾羊绒生长与小羊孕育。冬天的鄂尔多斯高原，漫长、酷寒而干燥，夜晚温度甚至会降到零下二三十摄氏度。羊倌们铺上厚厚的干草垫料，把羊群呵护在温暖的宿舍里，水源在冬季还会打开加热功能，24小时不间断地为羊妈妈们提供温暖适口的洁净饮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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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都是循环的，保证让羊羊随时喝到干净的水。而草原的野生植物则没有这么细致的照料，一晚过后，草叶结了一层霜。羊倌会特地等到太阳悬起，霜雪融化之后再放羊妈妈们开始这一天的自助大餐，以免胃受寒而导致积食。随着全球变暖，自然放养的绒山羊羊绒也悄悄变粗。为了维持羊绒的这份“细”，生命的故事其实还可以追溯得更远一些。在生命连受精卵都还不是之前，源牧场的资源保护与繁育技术实验室就从源头掌握了基因的秘密。通过生物技术，保留绒山羊基因中的优良性状，并通过多代繁殖以达到稳定的性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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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微镜下的卵母细胞。同时，鄂尔多斯集团在当地建设的种公基地（即用于培育配种生育后代的公羊基地），不仅为源牧场的母羊们服务，也为当地牧民家的羊进行配种，使其后代能维持羊绒的那份“细”。看似沉稳的羊妈妈，实际也十分容易受到惊吓，稍不加留神就会被忽然的异动吓得在草原上发足奔跑，需要羊倌们时时关注，确保羊妈妈能够度过粗砺而漫长的秋冬，引来春日的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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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小羊就算被遮住了眼睛，也能凭借气味找到母羊。

在荒漠草原的外表之下，这里的春天是一场隐藏的生命庆典。人类自发的休牧诉说着：人是在大自然之中，不在大自然之外，更不在大自然之上。到了秋天，这份付出就有了大自然毫不吝啬的馈赠。这些小羊的身上就会长出白如雪、轻如云、软如丝的优质羊绒，由牧工们轻柔地梳理下来，制作成温暖而柔软的衣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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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春轮转，生生不息。来年春日，生命的周而复始便再次完成一个圆，阿尔巴斯绒山羊开始了它新一轮的生命循环。当鄂尔多斯高原刚刚从冬天中苏醒之时，小羊睁开了它们的双眼，此时草原虽然还未见绿意，但多了一小抹纯净可爱的白色，这抹白色将会把柔软和温暖带给草原，带给整个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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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 | 盐铁

编辑 | 乌堆堆

图片编辑 | 王家乐

制图 | 九阳

地图编辑｜刘耘硕

封图、首图 | 陆宇堃

文章未署名图片摄影 | 陆宇堃、吴学文

本文系【地道风物】原创内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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